2014年6月6日星期五

James Fallows 新书讲述日本民族的坚忍与顽强


本文作者James Fallows是《大西洋月刊》的国内记者。他写了四本关于亚洲的书,最新的一本是《China Airborne》

三年前的3月份,日本发生了史上最严重的9级地震,它导致的海啸使15000多人丧生,使数以万计的人无家可归,将很多村庄整个从地图上抹去。它还导致福岛核电站出现故障,使该地区受到核污染,日本政府因此缩减核电计划。

地震发生时,我住在北京,我看到中国媒体的报道从通常对日本的不友善转变为对日本人忍受苦难的坚忍精神的尊敬。有一张照片出现在中国的电视和报纸头版上。它是一张对日本人的航拍,领取救灾物资的人排成了一条蜿蜒而永远有序的长队,其中包括小孩和老人。惊讶的中国人的反应是:想象一下一个社会里的所有人都愿意耐心地等几个小时,而不是你争我抢地挤到最前面。大卫·皮林(David Pilling)从2002年至2008年担任《金融时报》东京分社的总编。他也是在北京就任新职位期间得知地震发生。他很快返回日本报道那次灾难和它的后果。他构思了这本书,说目的在于“描述这个在历史上不断战胜灾难的顽强不屈的民族”。


了解日本的人都知道,坚韧不拔是被日本人高度赞扬的个人和集体品质。像ganbaru(意为“忍耐”),ganbatte(“坚持下去”)和gaman(“勇敢的决心”)这样的词经常出现在日本人的对话中。在日本对自己历史的描述中,挫折和它带来的勇敢的振作扮演着主要的叙述角色(很像美国对自己过去的理解主要是不断地向西挺进)。这也是皮林构建自己故事的方法,开头和结尾都是关于满目疮痍的东北地区的毁坏和恢复。中间部分是对日本应对灾难的漫长记录以及对日本近些年政治经济情况的详细讨论。最近几十年经常被称为日本经济在20世纪80年代繁荣之后“垮掉的几十年”,但是皮林指出,这种说法是一种误导。对灾难中心地点的报道将引起所有读者的注意。皮林生动地重现了一波波不同的破坏。首先是地震,“持续了漫长的六分钟”。



然后是海啸,它不是葛饰北斋绘画中著名的达到顶点的单一“大浪”,而是有些地区的海平面上升了130英尺。皮林描述了一个多层体育馆,镇里的人躲在里面等海啸结束。水充满了大楼,60多个人被困在里面淹死了。皮林及时赶到东北地区,目睹了下一个阶段,幸存者们穿过被夷为平地的家园,寻找亲人和物品的踪迹,整个居民区都消失了。这些场景立刻让我想起了约翰·赫西(John Hersey)的《广岛》(Hiroshima),虽然两者的原因明显不同,但是它们最长久的破坏都源自辐射。在这本书的结尾,皮林回到了东北地区,当然是发现人们在坚韧不拔地对抗苦难。其中包括一位摄影师朋友,他勇敢地多次探访事故核电站附近的“禁区”,记录那里发生的情况。在开头和结尾之间的分析章节里,作者认真研究了日本对一系列外来势力的态度,先是警惕地尝试接受,而后是既恐惧又愤恨地躲避。首先是中国;然后是殖民时代控制了亚洲其他地区的西方工业化国家;然后是过去60多年来日本的征服者和同盟国美国;最近是它的亚洲邻邦们。



其中的大部分主题和插图都似曾相识,从日本对自己独特性的迷恋——“英国的雨和日本的雨很不一样,”东京的一位教授对皮林说——到“二战”后“拥抱战败”战略的后果。《拥抱战败》是约翰·W·道尔(John W. Dower)1999年关于该主题的著名图书的名字。在我看来,皮林根据自己在日本当记者的经历对21世纪日本的描述更有启发性。他在日本的大部分时间里是小泉纯一郎执政。这位首相派头十足,执政时间较长,头发蓬松柔软,皮林称他为“留着额发的武士”。这些章节,以及对现任首相安倍晋三的“安倍经济学”的分析,对于我们衡量来自日本的新闻有几点价值。首先,可能最让美国读者惊讶的是在几十年的“失败”和经济停滞之后,现代日本是个富裕而适于生活的经济、科技大国。中国最近在总量上超过了日本,但是中国的人口是日本的十倍。






中國反日遊行






日本反華遊行

日本是世界第三大经济体,是英国和法国经济量的总和。皮林提醒我们,日本的汽车“现在被认为是世界上最好的”。在几乎所有的先进行业,从生物技术到电子工业到航天科技,关键部件都来自日本公司。“他们都在谈论日本的衰落,”一位日本朋友告诉皮林,“但是这里的街上没有坑,这里的汽车质量很好,这里没有暴力,空气干净。挺好。”皮林还有用地讲述了日本既想与亚洲其他国家融合——特别是中国——又想保持独特性的矛盾心理的发展过程。


在日本军队被驱逐出中国约70年后,这两个国家之间的敌意更深了。这种紧张关系的一个长期根源是中国政府的反日宣传,可能是为了转移民众对政府的不满吧。本书中预见了当前的刺激因素:安倍政府一系列独断的民族主义行动。日本、中国和美国的经济都比各自的政治体系更强劲、更现代。就像卡雷尔·范·沃夫伦(Karel van Wolferen)在《日本权力构造之谜》(The Enigma of Japanese Power,1989)中做出的著名论断那样,日本在这方面的问题是缺乏政治问责中心,或者说缺乏一个能对日本前进方向做出决定并承担最终责任的人。


2011年3月13日,日本福岛县地震后,人们排队领取救灾物品。图右:3月14日,日本茨城县,人们排队领取煤油。


2013年4月21日,四川芦山地震后发放救援物资现场,民众争抢。


2013年4月21日,四川芦山地震后向灾民发放御寒棉衣,现场有人拍照,有人争抢。

皮林解释了情况后来发生了什么变化,以及为什么尽管如此,这个结论总的来说仍然正确。皮林在描述自己的观察时,特别是最近遭受灾难的人们和地区的情况时,他雄辩而直接。而在总结政治、经济和社会问题时,他似乎本能地过于避免作正面回答,好像他最担心的批评是夸大其辞。“如果说快速老龄化不是重大挑战,那是愚蠢的。”“如果认为一个单一事件,甚至包括2011年3月的海啸这样的重大灾难,能在一夜之间改变这个社会,那就太草率了。”“不过我们应该警惕,不要只看表面。”我同意所有这些观点。生活是复杂而矛盾的,在日本更是如此。但是皮林在这本有价值的书中讲述的故事比这些委婉暗示要更清晰。就像他说的,“虽然有‘垮掉的二十年’和多方面的问题,但是认为日本已死的报道是言过其实。” 文章來自于《紐約時報》中文網站

本文作者James Fallows是《大西洋月刊》的国内记者。他写了四本关于亚洲的书,最新的一本是《China Airborne》。翻译:王相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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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日本富士植木公司於東京谷中靈園一株165歲的紅楠移植工程,去年(2013年)7月斷根,今年六月重新包裹土球後移植。這棵紅楠的土球寬六米,高度1.5米,重100噸,移植距離其實只有短短幾十公尺,但日本樹木醫卻採用最精密與謹慎的軌道移植法,而不採用常見的吊運移植,一根木樁、一片木片、一條條的麻繩麻布慢慢的架、細緻的綁,再緩緩的以人力推動土球,工程耗大卻精細的施工過程,再次讓我們對日本人的細膩、以及對生命那種敬畏更加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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