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6月1日星期日

Xongkoro 海東青;通古斯漁獵滿洲民族的圖騰









Xongkoro“海东青”是东北亚通古斯古渔猎民族肃慎最高图腾,有“万鹰之神”、“神的使者”、“最接近神的存在”、“神选中的子民”等含义,这里的神指的是肃慎文化的最高神天神之母阿布卡赫赫。在神话中海东青是一个浑身燃烧着巨大光、火和热、挥舞着巨大翅膀、永不停歇、永远怒翅飞翔的鹰神形象。

在满语中,海东青的发音熊库鲁、Xongkoro(松阔罗),肃慎、女真、诸申、诸神、朱理真,都是满语juonshen,这些都是同一个词不同汉译和转译。可以说海东青就是肃慎(满洲)民族的族名。

海东青不单纯是一种真正存在的物种,类似于汉民族的凤凰图腾崇拜。也可能是一种早已灭绝的巨大鸟类,根据《山海经》的记载,很有可能是肃慎地(古东北亚)大荒之中的九凤。后世海东青形象渐小,是海东青世俗化的结果。今天我们看到的“海东青”是满族人民用于狩猎的猎鹰,中文标准名称矛隼。

满族是以射猎著称的民族,其先祖肃慎先民们很早就懂得捕鹰,驯化后,用来帮助猎户捕获猎物,俗称"放鹰"。早在汉人的唐代,"海东青"就已是满族先世靺鞨朝奉中原王朝的名贵贡品。

唐代汉人诗人李白曾有诗:"翩翩舞广袖,似鸟海东来。"《本草纲目》中记载:"雕出辽东,最俊者谓之海东青。"富育光老师写的《七彩神火》故事中写到天雕来自亨衮河以东,满族话叫它"松昆罗",意思是天雕从亨衮河飞来的。汉语把它译成"海东青"。一说海东青可能是矛隼,它虽然大小如鹊,但天性凶猛,可捕杀天鹅、小兽及狐狸。

《清朝野史大观》中这样描写了放鹰的方法:"鹰以绣花锦帽蒙其面,擎者挽绦于手,见禽乃去帽放之。"海东青都是野生野长,由人捕来驯化后再以供助猎之用,由于海东青不易捕捉到和驯化,在金元时期甚至有这样的规定:凡触犯刑律而被放逐到辽东的罪犯,谁能捕捉到海东青呈献上来,即可赎罪,传驿而释。因此,当时的可汗贝勒、王公贵戚,为得名雕不惜重金购买,成为当时一种时尚。

辽、金、元、明、清各代均设有类似鹰坊的机构,专司捕取和饲养。满族人以鹰用于狩猎,统治者则以鹰捕鹅雁,作为享乐消遣的手段。海东青的捕捉和驯服很不容易,民间常有:"九死一生,难得一名鹰"说法。将野性十足的海东青用捕鹰网捕获后,要拜谢"鹰神"格格的恩赐。带回家放在熬鹰房将鹰上架,加上"脚绊",几天几夜不让它睡觉,磨掉野性,叫"熬鹰"。再通过"过拳"、"跑绳"等环节,这时鹰就能听人的吆喝来到猎者的手臂上。

最后通过对鹰的"勒膘",把肠油刮出,使鹰饥饿,但肌肉强健,便于捕获猎物。驯好的鹰就可以到山野之中"放鹰"了。架鹰者站在高处观望,让人用棒敲打树丛将野物轰出,俗称"赶仗"。发现有猎物跑或飞出,鹰会立即尖叫着俯冲下去捕获住猎物,架鹰者要尽快赶到取下猎物,只给鹰吃点动物内脏,不可喂饱,所谓"鹰饱不拿兔",就是这个道理。除《清朝野史大观》外,《燕山丛录》、《辽史》等书还比较详细记录了辽国主纵鹰助猎的情景。次年早春,猎户们将鹰喂饱,除去铃铛和脚绊子,将鹰放回归大自然过春天和夏天,繁殖后代。

海东青不仅是勇悍的猎鹰,同时也融化到满族的文化之中。金代一位诗人把海东青扑击天鹅的场面描写为"搏风玉爪凌霄汉,瞥日风毛堕雪霜",表现了对海东青以小制大、坚毅勇猛的赞誉。考古工作者在兴凯湖地E发掘出骨雕鹰头,距今约六千余年。在金上京古城东女真墓群中,发现了以海东青捕捉一只飞翔的天鹅为纹饰的鎏金铜带挎。另外,在满族现存的古乐谱中,有"海东青拿天鹅"的琵琶曲谱。民间儿童游戏中有"老鹞子叼小鸡"活动。

在吉林敦化一带流传的《阿玛有只小甲昏》的歌谣:"拉特哈,大老鹰,阿玛有只小角鹰。白翅膀,飞得快,红眼睛,看得清。兔子见它不会跑,天鹅见它就发懵。佐领见了睁大眼,管它叫做海东青。拴上绸子系上铃,吹吹打打送进京。皇上赏个黄马褂,阿玛要张大铁弓。铁弓铁箭射得远,再抓天鹅不用鹰。"这些都是满族民族精神的艺术体现。康熙皇帝曾写诗赞美海东青"羽虫三百有六十,神俊最属海东青"。

在满族民间有许多关于海东青的传说。《七彩神火》中说:残暴贪婪的大辽王,年年逼迫女真部落的"达敏包"(就是"鹰家"或"鹰户"的意思)替辽王捕捉鹰雕。还拿鹰户的妻子儿女做人质,如不按时交鹰就砍杀活埋。"达敏包"中有个老鹰达(即头领),为了解救本部落人的危难,带领一子一女,到很远的北方享滚河的尽头捕鹰,结果老鹰达和儿子被冻死在山上。女儿在神火格格的指点下,用太阳的七彩神光照化了鹰山上的冰雪,使山上的海东青向南移居,这样,捕鹰的鹰户就比较容易捕捉到了,老鹰达的女儿在一次雪崩中丧生,变成一只高飞的鸟。 另一个传说《鹰城与海东青》的故事,写的是女真首领阿骨打率兵攻打大辽国,借助海东青助战以少胜多,大败辽兵获胜。

在满族萨满教神谕中,唱赞鹰神有"遮雪盖地的金翅膀,怀抱两个银爪子,白天背着日头来,晚上驭着日头走",是人世间光明与黑暗的支配者。同时鹰神与雕神又是力量与威武的象征,雕神为最凶猛的宇宙大神。

在满族萨满神谕中传讲,天刚初开时候,大地像一包冰块,阿布卡赫(天神)让一只母鹰从太阳那里飞过,抖了抖羽毛,把光和火装进羽毛里头,然后飞到世上。从此,大地冰雪才有融化的时候,人和生灵才有吃饭、安歇和生儿育女的时候。可是母鹰飞得太累,打盹睡了,羽毛里的火掉出来,将森林、石头烧红了,彻夜不熄。神鹰忙用巨膀扇灭火焰,用巨爪搬土盖火,烈火中死于海里,鹰魂化成了女萨满。

所以,萨满魂就是不屈的鹰。满族著名的民间史诗《音姜珊蛮》中的女主人公尼山萨满,就是依凭着鹰神引路,为拯救青年猎人的魂灵进入地府,凭神鹰的助力救出神灵,将其带回人间。在吉林石克特里氏家族大神祭中第一铺神就是鹰神,是世居白山黑水地域的满族先世亘古沿袭下来的古祭习俗。在打渔楼村,至今仍保留有鹰猎习俗。省社科院还拍过《最后一个鹰屯》的纪录片。

满族人与鹰有着不解之缘,也是爱护飞禽的典范,对鹰的崇敬源于鹰的可畏力量,它以高居在险处,非凡的飞翔能力,以小胜大的精神和高强的本领,急风骤雨练就了一双无比矫健的翅膀,日月岚光铸出了两只锐利的眼睛。奋飞九天而不知疲倦,高瞻远瞩而从不迷失方向,越是严寒风雪,他越是无畏地百折不回地向前。

爱新觉罗·溥杰先生在《四平民族研究》创刊号封底题字为:"民族之鹰海东青"。可以说,满族人民确如海东青一样,奋飞不止。有人考证"海东青"就是女真称号的真正含义,女真称号就是女真族的民族精神的体现。遥想当年,女真人势如破竹,腾飞于白山黑水之间,犹如"海东青"搏击长空追捕天鹅之势,一举翦灭了辽、宋两个强大于女真数倍的封建帝国,问鼎中原,开辟了一个幅员万里的辽阔疆域。在女真人的整个民族精神世界中充满了"鹰气",在女真人的心目中海东青是最崇高、最神圣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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