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早先,满洲族妇女讲究穿木底旗鞋,在绣鞋底部当中央,镶块厚木底,形状像“马蹄”,叫“马蹄底”,也有叫“龙鱼底”或“四闪底”的。听满洲老辈人讲,最早穿高底木鞋的,是一位名叫多罗甘珠的女真女罕①。
一千多年以前,在满洲虎尔哈河发源地方有个小部落,养马闻名。部落长叫多罗罕,为人忠厚、俭朴,没有头领的威严,却有平民的淳朴,胸前已配了七十多粒串珠了②,还为部落苦心操劳与大伙同甘共苦,建起了小小的阿克敦城③。多罗罕有个格格,叫多罗甘珠,长得象天上的仙女,虎尔哈河上的明月。她聪明机智,文武奇才,辅助多罗罕治理城池,开疆造田,几年光景把部落治理得挺富足。打下的米谷,年年用不了;猎得的獐、狍、虎、豹,多得皮张穿不了,晒出的肉干装满哈什④,吃都吃不了。
虎尔哈河对岸不远,有个大部落叫古顿城。头领是哈斯罕,这人狡诈、阴险,象公鹿一样好斗,跟狗鱼一般贪变,他靠武力征服了附近的小部落,
在虎尔哈河上游。他瞧阿克敦城就象瞎蠓见了骏马,垂涎三尺,总想吞并它。别看哈斯古罕六十出头,胡子比他脑瓜顶的秃毛多得多,可是个老色鬼,他抢来男人当家奴,抢来妇女玩够就杀掉。身边漂亮的妃子虽多,同多罗甘珠相比,就好象是草窝里的鹌鹑,比云霞中的凤凰。哈斯古罕几次提亲,多罗甘珠就是跟罕阿玛⑤说:“哈斯古是毒蛇,不嫁!只有啊哈朱子⑥肯替阿克敦献出智慧,我愿意嫁给他!”这话传到了哈斯古罕耳朵里,气得咬牙切齿。
哈斯古罕不死心。这天,他备好四十匹马、二十罐米酒和一对玛瑙石匣,让心腹戈什哈,去阿克敦说亲。
鹰落院子,小鸡要遭殃啦!温厚的多罗罕擦擦昏花的老眼,瞧着一院彩礼,心惊肉跳。石匣里的礼物挺古怪:一个匣里,装着穿鬃丝耳绳的小石猪;另一个匣里,摆着三支扣鹰爪的哨箭。多罗甘珠正在点兵场操练马箭,听到信儿,打马赶来啦。
多罗罕和亲随们正在大眼瞪小眼地盯着彩礼,猜不透哈斯古葫芦里卖什么药,一见多罗甘珠来了,多罗罕忙说:“瞧吧!这自古少见的奇货!”
多罗甘珠说:“哈斯古真比黑瞎子还蠢笨,还算啥难题呵!石匣是强盗的战书。”
几次提亲,都遭到拒绝。一次他以饮宴打猎为名,害死了多罗岸。又率兵攻下阿克敦城。
多罗甘珠的兵马和难民,在密寨里时间一长,眼看粮食吃光啦,又闹开了瘟疫。人病的病,死的死,快没有活路了。一天,多罗甘珠强挣扎着身子,思谋着退敌之策。阿克敦城的三面,围着“红眼哈塘”。红锈水有三尺深,人马淌不过去。只有一面是山地小路,是全城的通道。可是,这条路让哈斯古罕的兵马,把守严严的,怎么通的过去呢!她连忙跑回树林里,把密寨的人全唤来了,说:“白鹤为啥能在泥塘里站挺长时间不下沉?因它腿高,又长着树杈一样很长的脚趾。我们不能做个的鹤腿,杀回家去吗?”
大家一听,眉毛舒展开了,乐得眼圈都红了,就七手八脚,从树林里砍来不少枝杈,登在脚下,到塔头泥里插呀,试呀,果然不沉。于是,多罗甘珠让逃来的所有男妇女老少,每人都用树枝杈做白鹤脚,多落甘珠亲自率领卒兵和难民,连夜身披绿草,脚踩高木鞋,冲到了阿克敦城。哈斯古罕做梦也想不到从甸子飞过人来,兵马毫无防备,早就乱成一团,哈斯古罕没跑过虎尔哈河,就让乱箭射死了。不到半宿工夫,就夺回了阿克敦城。古敦城的平民恨透了哈斯古罕,听说他死了,都来归顺多罗甘珠。三个部落和六个噶珊的首领也归服了。从此,虎尔哈河上游联成了兄弟相亲的一个大部落,过着和平安宁的生活。
多罗甘珠被推为女罕,她同控马奴西查安结成了夫妻。阿克敦旧城被哈斯古罕破坏了,人们就在多罗罕被害的松林里,重建起阿克敦城⑦,就是著名的满洲敖东古城。从此,满洲妇女们上山采蘑菇,采榛子,防备踩着毒蛇,都喜欢在脚上套上这种木底旗鞋,世代相传。后来越改越精致,便成了今日独具满洲渔猎民族特色的高底木旗鞋。
注释:
①罕:满语,王。
②过去女真风俗,年长者每增一发,增一粒石珠。这里指七十岁的意思。
③阿克敦城:既敖东城,在吉林省敦化市境内。
④哈什:满语,仓房。
⑤罕阿玛:满语,父王。
⑥阿哈朱子:满语,奴才们。
⑦敖东古城:在满洲吉林省敦化市有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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