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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6月28日星期五

清國初期俄羅斯佐領融入滿洲八旗進程考



摘要︰俄羅斯佐領是生活在滿洲清國時期不同于俄羅斯人的一個特殊群體,他們在清國政府懷柔政策的感召下,從內心深處歸順了清國政府,成為了大清帝國的臣民,進而融入滿洲文化中,成為了徹底的滿洲人。

本文根據中文歷史檔案和中俄歷史文獻,從新的角度對俄羅斯佐領在滿洲社會中的地位進行了考證。

在滿俄關系史上,俄羅斯佐領是一個鮮為人知的現象。他們是侵入清國領土的俄羅斯人。在俄羅斯的歷史文獻和論著中,他們被稱為“俄羅斯百人隊”,“阿爾巴津人”,後來還被冠以“遠東開拓者”和“新土地發現者”的美名。而在清國不同時期的歷史文獻和論著中,對他們也有不同稱呼。清國時期的學者正確地將之稱為“俄羅斯佐領”,而現代有的中國學者受蘇俄學者的影響,更多地將之稱為“阿爾巴津人”。將俄羅斯佐領稱為“阿爾巴津人”,淡化了俄羅斯佐領是滿洲人的事實。考察歸順清國政府的俄羅斯人在清國初期的所作所為,能夠看出他們真心融入滿洲文化、成為大清帝國臣民乃至最終成為徹底的滿洲人的軌跡。

一、早期歸順的俄羅斯人忠于清國政府

自順治朝始,就有被俘或投誠的俄羅斯人以各種方式為清國政府服務。要麼直接被派到前線參與前線作戰,要麼充當說客,招降其他俄羅斯入侵者歸順清王朝。

在作戰前線的清軍中做翻譯。在第一次收復雅克薩之戰前,有兩名投誠的俄羅斯人被編入軍中服役,充當翻譯之職。“理藩院謹題︰竊查康熙十五年俄羅斯使臣尼古拉等,因不通我國文字,帶回我先前所給敕書等因在案。經詢瓖黃旗六品官烏朗吉爾告稱︰副都統薩布素處之伊凡、阿嘎凡二人,曾習滿文,能以俄羅斯文翻譯滿文等情。為此,現將發送雅克薩之滿文、蒙文文書,送副都統薩布素處,由薩布素等驗同譯成俄羅斯文,一並發送。為此,謹題請旨。”〔1〕

康熙朝來過北京的俄國使者斯帕法里,在自己的出使報告中介紹了歸順清朝政府的俄羅斯人在清國的生活情況︰

在理藩院充當翻譯。一個從托博爾斯克歸順滿洲的俄羅斯人,在理藩院任職。“這個人現在被聘到理藩院擔當通譯,因為他懂俄文,而且也學過中文,用俄文寫的各種東西他都能翻譯。”〔2〕

委以教官之職。“現在清國的俄國人大約有十三人,其中只有兩人是在阿穆爾河被俘的,其余都是從邊境城寨,主要是從阿爾巴津寨逃跑出來的叛逃者。前年有三個人跑掉,他們由水路順阿穆爾河逃到松花江口,在松花江被中國人接納了,並立即送到京都。博格德汗給他們規定了薪俸,讓他們結婚,加以任用。現在他們在博格德汗那里教中國人騎馬射擊和徒步射擊。”〔2〕

獻出情報表明歸順的決心。“耶穌會士告訴我們,並且讓我們看一張地圖,圖上畫著整個西伯利亞和全部城寨,並注明城寨里各駐多少人。這些都是叛逃者向博格德汗提供的,因為他們借此為自己邀功。”〔2〕

在前線參與清剿俄國入侵者的俄羅斯歸順者以自己的親身經歷作例子,游說負隅頑抗的俄國人投降清朝政府。在他們的現身說法下,經常有俄國軍役人員投誠到清朝軍隊。其中,“舊投誠者”宜凡(今譯伊萬)在這方面發揮了積極作用。

1683年4月23日,在第一次雅克薩之戰前,巴海等人上奏康熙皇帝,要求隨軍帶上“甲士宜凡”,前往雅克薩送達招降書,並根據宜凡偵察敵人的守備情況再決定戰術。巴海等人的奏疏得到了康熙皇帝和議政王大臣等人的一致贊同。宜凡因在第一次雅克薩戰爭前的準備工作中所起的作用,受到了康熙皇帝的特別嘉獎,開戰之前被授予了驍騎校的官職。和他同時被授予官職的還有新舊投誠者五人〔3〕。

多人立功受獎。第一次雅克薩戰爭結束後,鑒于俄羅斯歸順者在圍剿雅克薩守敵中所做出的貢獻,黑龍江將軍薩布素特意為他們請功︰“舊投誠者羅剎宜凡、鄂噶凡、席圖頒三人效力勤勞,亦宜給以官職”〔3〕。以此表彰他們對清朝政府的忠誠。

二、編成佐領的俄羅斯歸順者加快了融入滿洲文化的進程

清朝政府通過對俄羅斯佐領物質生活方面和婚姻生活的妥善安排,加速了他們融入滿洲文化的進程。

1685年清國政府將他們編制成一個佐領︰“羅剎歸順人頗多,應令編為一佐領,令其彼此相依,庶有資藉。”〔4〕清朝政府將他們安置在瓖黃旗駐地北京城東北角東直門內胡家圈胡同〔5〕,給他們提供住房、衣食,發給年薪等一切生活所需,將中國姑娘許配給他們為妻。總之,“康熙皇帝賜給了阿爾巴津人一切寬厚待遇”〔6〕26。

“阿爾巴津人(俄羅斯佐領)在一切方面都得到了與滿洲人同樣的權利”〔6〕31,因此,俄羅斯佐領的物質生活待遇和其他八旗士兵一樣。既有清朝政府定期發放的薪俸、口糧和住房,也有屬于自己可以繼承的土地產業及在國家組織中相關的官位世襲給子孫。按照清朝政府的規定,凡是屬于八旗的在編人員,由清朝政府提供住房,按月發給每個士兵3兩銀子的薪水,按年發給每個士兵22口袋糧食。除了八旗士兵本人所享受的待遇之外,清朝政府還規定,八旗士兵10∼15歲的子弟領取成年士兵的一半銀餉和一半的口糧。結婚時發給值20盧布的銀子,父親或母親去世發給值25盧布的銀子〔7〕45。

俄羅斯佐領的婚姻家庭生活加快了他們遠離母國文化,融入滿洲社會的進程。早在1670年,來過北京的俄國地方使團就和俄國歸順者見過面,知道了他們融入滿洲文化的情況。“勒拿河軍政長官德米特里•弗蘭斯別科夫的屬下阿納什卡•烏魯斯蘭諾夫和費奧多爾•普辛的僕人帕霍姆。此二人均已結婚並改奉中國的宗教。”〔8〕

俄羅斯佐領和中國姑娘結婚後,善于操持家務的中國媳婦既改變了他們的生活方式,也改變了他們的精神信仰。

在生活方式上,俄羅斯佐領很快就學會了使用筷子。他們脫下過去穿的粗呢外衣和獸皮靴子,穿上了清國的綾羅綢緞,腳著軟底布鞋,出入北京城里的酒館飯店〔7〕44,儼然一付當時上層社會人士的派頭。

在精神生活方面,他們的中國妻子要求他們學習滿洲的語言和風俗習慣,信奉中國的宗教。生下的孩子因為從小就受母親的燻陶,接受了滿洲的偶像崇拜。因此,俄羅斯佐領中間一旦有誰去世,盡管有神甫,卻由和尚做道場安葬〔6〕28-29。

改名換姓,表明徹底融入滿洲文化中的決心。他們中有些人根據漢語發音取俄語第一個音節將自己的姓氏改成了漢姓︰�E�d�b �c�d�W(羅曼諾夫)姓羅, �J �V �f�d�W(哈巴羅夫 )姓何, �`�d�W�a�Z�W(雅科夫列夫)姓姚,⑸�i�V�^�c�^�c(杜比寧)姓杜,�J�d�a�d�g�h�d�W(霍洛斯托夫)姓賀〔4〕。

三、俄羅斯佐領遠離東正教融入滿洲文化

剛到北京時,馬克西姆•列昂捷夫作為神甫,堅持對俄羅斯佐領進行宗教信仰活動,為俄羅斯佐領主持祈禱、舉行聖禮、講法布道,並極力吸引中國人加入東正教會〔9〕。但是,由于生活環境的變化,俄羅斯佐領逐漸失去了對東正教的熱情。俄羅斯佐領“除其中三人外,從在北京定居之日起就對基督教毫無誠意”。就連馬克西姆•列昂捷夫的兒子費奧多爾,“雖然有能力教育自己的兒子扎哈爾,但卻不願這樣做。因此有很多人雖名曰俄羅斯人,但不僅其本人不願領洗,而且也不設法帶他們的孩子去領洗,因而後來幾乎就沒有一個人受過洗禮。”〔6〕27

俄羅斯佐領對自己的宗教缺乏興趣也表現在他們對自己的神甫不像在雅克薩時那麼尊敬。康熙年間,清朝政府曾命令他們隨同清軍征戰,當時,清朝政府並沒有打算讓馬克西姆•列昂捷夫隨軍出征,可其他俄羅斯佐領不干,他們全都起來反對神甫,強迫他和自己一起出征。清朝政府官員極力勸阻,甚至指責他們不講道理。但其他俄羅斯佐領卻振振有辭,說他們打仗時必須有神甫為他們祈禱,這樣打起仗來才會有安全感。于是,這幫俄羅斯佐領就把神甫馬克西姆•列昂捷夫的頭發剃光,按照中國人的發式,“在他的後腦勺留下一條象滿洲人那樣的辮子,帶他一塊兒出征去了。”〔6〕30而在神甫馬克西姆•列昂捷夫去世後,其他俄羅斯佐領對東正教生活更是不感興趣︰“阿爾巴津人很長時間都沒有自己的司祭,他們也很少想到要不要司祭的問題。後來,眼看上帝大智大慧的神殿日漸傾圮,而又沒有司祭。”〔6〕32

不僅老一代俄羅斯佐領不尊敬本民族的宗教信仰,而且,他們的後代因從小生活在滿洲的文明之中,對東正教既無感情,更無意識,從來都不去教堂做聖事活動,精神上完全滿洲化了。有一個叫葉菲姆•薩文的俄羅斯佐領後人,就經常在一幀聖母像前點上俄國和中國的蠟燭,按照滿洲的風俗習慣呈上供品。與此同時,他家里還有一個小佛堂,供著幾個偶像,全家人對它們頂禮膜拜。另一個叫雅科夫•薩文的俄羅斯佐領後人有兩個兒子,根本就瞧不起基督教的教規,而且對基督教極盡嘲諷之能事。還有一個俄羅斯佐領的孫子甚至在對別人提到自己是基督徒時會感到羞恥。他們不僅自己不去教堂,還禁止自己領過洗的妻子去教堂做懺悔。因為他們認為,在清國,一個婦女是不能隨便跑到全是由男人充當的神甫那里去的〔6〕71-72。

俄羅斯佐領的後代按照滿洲人舉行婚禮的方式娶妻,甚至像中國人那樣將不如意的妻子賣掉,然後另娶一個;而且只要生活富裕,還可以娶多個妻子〔6〕72。

綜上所述,俄羅斯佐領無論是日常生活行為,還是精神活動,都融入了滿洲文化中,與本土清國人無異。他們是清國人,不再是俄羅斯人了。

參考文獻︰

〔1〕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清代中俄關系檔案史料選編︰第一編上冊〔M〕.北京︰中華書局,1981︰42.

〔2〕十七世紀俄中關系︰第一卷第三冊〔M〕.北京︰商務印書館,1978︰627-628.

〔3〕何秋濤.朔方備乘(中國邊疆叢書第二輯)〔M〕.台北︰文海出版社有限公司,1964.

〔4〕清聖祖實錄︰第112卷〔M〕.北京︰中華書局.

〔5〕俞正燮︰俄羅斯佐領考〔M〕//張鵬翮,等.奉使俄羅斯日記——中國近代內亂外禍歷史故事叢書.台北︰廣文書局,1968︰68.

〔6〕維謝洛夫斯基.俄國駐北京傳道團史料︰第一冊〔M〕.北京︰商務印書館,1978.

〔7〕⑽�g�h�d�f�^�u�E�d�g�g�^�_�g�`�d�_⑸�i�k�d�W�c�d�_�A�^�g�g�^�^�W���^�h �Z〔M〕.�A�d�g�`�W ︰⑽�]�Y �h�Z�a�r�g�h�W�d �F�W�u�h�d-⑶�a �Y�^�b�^�f�g�`�d�X�d ⑵�f �h�g�h�W ,1997︰45.

〔8〕班•卡緬斯基.俄中兩國外交文獻匯編(1619—1792年)〔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2︰35.

〔9〕⑶�d�g�h�d�m�c�q�_ �I �`�i�a�r�h�Z�h �g �c�`�h-�e�Z�h�Z�f�V�i�f�X�g�`�d�X�d �X�d�g�i�Y �f�g�h�W�Z�c�c�d�X�d �i�c�^�W�Z�f�g�^�h�Z�h , �g �c�`�h-�e�Z�h�Z�f�V�i�f�X�g�` �u �Y�i�k�d�W�c �u  �` �Y�Z�b�^�u.�D�f �W�d�g�a �W�^�Z �c  ⑸ �ab�c�Z�b ⑶�d�g�h�d�`�Z -275 �@�Z�h�^�Z �E�d�g�g�^�_�g�`�d�_ ⑸�i�k�d�W�c�d�_ �A�^�g�g�^�^ �W ���^�h �Z〔M.C �c�`�h-�D�Z�h�Z�f�V�i�f�X︰⑴�c�Y�f�Z�Z�W �^ �g�q�c�d�W�p�u,19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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